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轮渡

  罗小林

  再次来到勒流,同学建议一定要搭一下勒流的轮渡。来到勒北码头,我们随意踏上开往对岸的轮渡,看着平静的江水,竟然有种往事浮沉的感觉……

  我老家位于西江上游,或许正是这份牵系,让西江成了我最心仪的河流。而往来西江两岸的轮渡,也在我心底沉淀为一种绵长的情愫。

  初次搭乘轮渡,约莫十岁光景。在县城的水巷口码头,我踏上那摇晃的甲板。机器轰鸣,混浊的汽油味弥漫在江风里,随着水波翻涌,我的心也仿佛随之颠簸起来,晕眩难耐。然而两岸风光旖旎,江风扑面,未及细看,一声汽笛长鸣,轮渡已稳稳泊在对岸的红砖厂码头。双脚落地,肠胃仍在翻江倒海,那难受劲儿竟让我对轮渡生出几分“惧意”。

  年岁渐长,外出求学。师范学校在梧州,仍需渡江。此番上船,我早有防备,先抹了风油精抵御晕眩。行李沉重,我便索性趴在上面,任船身摇摆,凭江风拂面,我却只是趴着,也无心去赏那江上景色。

  新校求学时,偶立教学楼顶,俯瞰滔滔西江,看轮渡如梭穿行。这江,这船,便定格成成长画卷里难忘的一帧。

  从师范学校毕业后,我便离了家乡,别了梧州。搭轮渡的日子,也随岁月渐渐远去。曾有一回,机缘巧合再访梧州。不知何故牵引,行至轮渡码头,脚步便不自觉地迈了上去,恍然重拾旧日光景。江水如岁月,早已换了容颜。轮渡靠岸,我并未下船,只留在甲板上,随它折返起点。

  渡轮缓缓启航,载着卖水果的小贩、提家禽的农人、推摩托的汉子、背书包的学生……一幅鲜活的市井图卷在眼前铺展。此时,天边悬着夕阳,晚霞绚烂如锦。我深深凝望着这幅迷人的画卷,刻入心底。江水翻腾,岁月流转,那一次随波往返的旅程,竟成了我轮渡记忆中最温柔的一笔。

  阔别家乡三十年,再回县城探亲,才知当年的轮渡已然“荣休”。初渡时的水巷口码头,长长的石阶上,旧日足迹荡然无存,心中霎时涌起无言的惆怅。

  世事的变迁,岁月的流逝,如这江水,亦如这轮渡,飘飘浮浮,悠悠翻腾。所有记忆,都深深随风,印刻在时光的波纹里。此刻,老家江水两岸风物依旧,伴着风声,静静聆听多情的浪花,低语着那些关于轮渡的旧时光……

  此时,夕阳无限好,勒流的轮渡稳稳地如诗般在水面行驶着,金光闪闪的这一程轮渡,久违了的轮渡,让我又有了更深的一层回味和认识。人生不正如这轮渡,飘飘荡荡,无论忧愁还是美好,都是生活的印记,如那漂浮的岁月,永远都在心间流淌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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轮渡
见了一个人
忽然找到出口
《鼓舞》